导读：监管部门近年来加大了对防范非法荐股的科普宣传，同时也加大处罚力度。
作者 | 第一财经 王方然 蔡真
“我们现在不能在直播间说（股票代码），我也不希望直播间太多人。大家是真人就把‘111’打在公屏上，其余我们一律当假人清理出去。”在一个人数上千的大直播间里，主播一边拿着笔，在K线图上分析概念、板块走势，一边还不忘见缝插针地拉高评论区活跃度。
观众的反应也十分热烈。主播发出“召唤”后，评论区随即出现大量的“111”，中间还夹杂着“老师666”、“某股票可以买吗”的评论。大约在1分钟后，主播宣称已清理完毕，剩下粉丝可以点击添加小助手，领取“核心圈子”推荐。
这样的场面，是深夜12点，不少网络荐股直播间出现的情景。这些荐股的主播，不乏粉丝过千万的知名网红。荐股背后，隐藏着网红们的流量、各种名目收费的生财之道。
以上述所谓核心圈子文件为例，实际包含每天推荐的三只股票、选股逻辑和参考文献。此后，选股助手开始每日发送推荐个股和“报喜”案例，邀请投资者购买增值会员服务。但这些博主推荐的“金股”含金量并不高。某直播间11月13日的“核心圈子”文件中力推的两只股票，14日全部下跌。
实际上，直播荐股主播、博主的不少人，可能不仅没有荐股资质，甚至连股票投资专业知识都没有。荐股直播间的用户，一些人以前甚至没有真正接触过股票市场。
但在高密度信息轰炸下，这些新投资者更容易“上头”。来自广东的投资者李准（化名），就是在一名股市博主的付费指导下，陆续往股票账户里投入了近15万元资金。深圳的00后小丁（化名），也在荐股博主指导下，陆续购入3只个股，投入约5万元。
业内人士认为，针对这种情况，除了监管处罚、投资者教育，平台方也在荐股账号的资质、内容审核、投资者教育方面，切实承担责任。而金融、投顾机构，规范自身直播、发布内容的同时，也要积极进行投资者教育、风险提示。
直播间里的新股民
第一财经采访的多名股市账号粉丝，虽然职业、地域、身份各不相同，但存在一个共性特征——年纪较轻且入股市时间不足一年。
“倒车接人”、“金股”、“子弹”、“题材牛”，短短1个月时间，小丁就从一个对股市一无所知的“小白”，变成熟练掌握各类股市直播术语的“老手”。他每天要花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，在各大网红荐股账号之间往来辗转。
从9月初以来，小丁陆续刷到股市类直播，节节上涨的行情和主播声情并茂地鼓动，让他决定下场试水。他入手的第一只股票，来自千万网红“大蓝”在直播间的推荐。买入当天，小赚1000多元初尝甜头后，他开始加大投入。
李准今年1月进入股市。他的初衷是存款和理财收益太低，想配置一部分股票资产博取更高收益。由于对股市接触较少，复杂的K线图、专业的财报，常让他头皮发麻。于是，关注股市大V成为一种“捷径”。
从数据来看，近期行情中，确实有大量新股民陆续涌入市场。据上交所统计，2024年前10个月，新开户2031万户，其中10月新开户数685万户，达到平时水平的4～5倍，创9年新高。深交所则暂未披露开户数据。
这些新生股市力量，更热衷于从各类平台博主处获取信息。一名财经类自媒体博主告诉记者，近两个月，自己几乎所有渠道账号的吸粉速度都在加快，和粉丝互动的时候感受很明显，新增粉丝大多是没有炒股经验的新股民。其中不少会根据短视频或博文中学到的内容，冲进股市搏杀。
第三方数据平台显示，大蓝的粉丝量从9月26日起大幅增长，总量从900多万人上升至10月8日的1032万人；在他的视频观众中，以24岁至30岁、31岁至40岁两个年龄层的人居多，男性占比达到78%。
“在一些平台，专业的博主‘打’不过情绪类博主。”一名图文分享类财经账号运营者告诉记者，行情来得太快，这类匆忙入市的股民，往往很难有时间沉淀下来去学如何分析基本面或行情走势，他们更倾向于从一个博主那里“抄答案”，集中涌入某个“吹票”中，这可能导致股市人为造浪。
以抖音千万粉丝网红大蓝为例，10月7日，大蓝公开预测了8号的股票涨跌，称国庆后A股必然高歌猛进一路飘红，让粉丝们“全仓猛干”。10月8日中午，他在视频评论区公开向公众推荐某只股票。当天下午，在大盘回落阶段，这只被大蓝强推的股票却逆势上涨，达到阶段性高点。不过，目前暂无直接证据表明大蓝的推荐与该股强势上涨有关。
次日，由于市场大幅震荡，许多听从大蓝建议的投资者被“埋”。“大蓝”在视频中称，自己发视频是不想让粉丝错过牛市，但一些“别有用心的人”煽动亏钱的股民情绪，让自己遭到了网暴。
10月11日晚间，抖音安全中心发布《抖音关于打击“非法荐股”等非法证券活动的处罚公告》。抖音表示，账号“大蓝”因多次发布特定股票涨跌预测内容，煽动网民全仓买入某特定股票，严重触犯法律法规，平台决定无限期封禁该账号。
良莠不齐的荐股主播
新股民跑步入场，接下这一波“泼天富贵”的网红们，很可能并不具备荐股的专业知识和能力，更不具备荐股资质。
业内人士告诉第一财经，目前，网络荐股的主播、博主，主要有三类人，其中两类可能都不具备专业能力和荐股资质。
第一类，是伪装成“股神、大V”的跨界博主，他们没有专业背景，但号称有内幕消息、独特眼光，以“分享炒股技巧、锁定牛股、推荐黑马股”等方式忽悠投资者。
在这些主播中，大蓝具有一定代表性。据媒体报道，大蓝早年间是健身教练，之后发布创业、投资内容走红。粉丝增多后，大蓝销售从19.9元到7980元不等的课程。除了低价引流课程，他还售卖6980元的线上线下正价课、2.98万元的小班课、9.8万元的私董会、29.8万元的IP孵化服务等，他表示孵化服务具有“对赌性质”，且只向私董会开放。
一位投资圈人士曾告诉第一财经，大蓝这类网红的课程虽然含金量不高，但对高校商学院MBA课程已经形成了市场竞争。对于一些中小企业主来说，这些网红课程具有较高吸引力。
这类IP孵化赛道的网红，不是传统意义上专注二级市场的荐股博主，但因其粉丝基数大、年轻粉丝多，话语权煽动性强，对市场行情的影响非常可观。
第二类，是具备一定金融背景的知识类博主，他们通过包装专业履历，定期分享股市知识，将客户引流至私域后，通过推荐股票变相变现。如某拥有百万粉丝的财经类博主，就在履历中自称是西安交通大学硕士、拥有十余年证券市场实战经验。在短视频中，他曾多次提及自身购买的板块及股票操作。添加联系方式后，付费进入他的“圈子”，他每天高频分享各类操作建议。
▲互联网博主的付费“圈子”更新操作信息
包括大蓝在内，这两类荐股主播、博主，并没有荐股资质。
广东证监局11月4日披露，吴某平在没有执业资质的情况，仍在知识付费平台注册了店铺，通过个人、微信公众号等引流投资者购买店铺的各种课程或成为会员，通过在视频课程、直播中分析推荐股票，添加微信推荐股票、在微信群中分享股票交割单、对股票交易提出建议等方式提供证券投资咨询服务。吴某平还通过向陈某等人推荐股票提供证券投资咨询服务。上述行为违反相关规定，构成违法行为。
第三类，则是投顾公司专业账号，他们通过流量平台揽客，再导流至私域流量池提供荐股业务。与个人网红博主单打独斗不同，他们大多铺设了达人矩阵，主打团队作战形成品牌效应。
以国诚投顾为例，11月14日下午3点半，该投顾公司至少有6个直播账号同时直播。直播内容包括行情分析、零基础抓主力到利好板块等，最火爆的直播间，观看人数达到上千人。第一财经此前从某一直播间添加客服后，客服陆续发送推荐股票信息、报喜案例，邀请投资者购买增值会员服务。
▲机构荐股推广信息
荐股背后的生意经
无论是个人还是投顾公司，荐股的盈利模式多大同小异。
最基本的盈利手段是收取会员费或服务费。一名微博荐股机构运营助理告诉记者，目前，普通群内会定期以文字形式讲解大盘走势和热点板块，不定时会有“金牛”（即“推荐个股”）。想获取更高的收益，需加入他们的会员。会员模式下，会有专人指导1对1的短线操作，会员费为2880元/月，月收益点在20%以上。
也有荐股团队进行分层收费。另一家抖音直播投顾团队运营方介绍，该团队的入会费相对较低，只需要0.1元。缴纳会员费后，投资顾问定期分享名为“核心圈子”的文件，每天会有2～3只重点操作股票、4～5只集合竞价股票推荐。三天后，他开始向记者推荐短线操作的会员方案，内容包括精选核心股票和买入卖出时点，价格为998元一年。除该项服务外，该团队还提供价格达到上万元的升级定制服务。
北京市信之源律师事务所刑事部主任李博天对第一财经说，目前这类机构主要的盈利模式有三种。一是引导投资者加入微信群、QQ群、其他软件群等社交群或是群发短信、电话等方式，诱导投资者投资某只或某几只股票，通过约定分成的方式盈利，或通过操纵股票价格来“荐股割韭菜”；二是引导投资者安装付费预测软件，通过收取软件使用费用的方式牟利；三是直接提供证券投资分析、预测、建议、培训等，收取会员费、培训费、服务费、咨询费等各种名目的费用。
广东圣马律师事务所律师田勇律师也告诉第一财经：“司法实践中呈现出来的问题是，一是帮主力/庄家‘抬轿子’，个股大涨后的高位荐股大部分是这类。二是名为研究、分析，实为引流，非法经营，把观众培养成客户，收取费用、提成。三是为了炒作而炒作，似是而非、真真假假，欺骗投资人等。”
田勇认为，这几种情况均扰乱了证券市场秩序、均可以成罪。抬轿子实为诈骗犯罪，收费提成即为非法经营，恶意炒作侵蚀了证券市场的健康发展。
事实上，监管部门对荐股骗局套路早有关注，并对投资者进行了风险提示。比如2022年，四川证监局官网发布的“荐股骗局”七种套路，就对这门生意进行了分类剖析，具体包括：
1. 直播平台中，伪装成“股神、大V、老师、播主、圈主”，号称有内幕消息、资深背景、传奇业绩、独特眼光，以“分享炒股技巧、锁定牛股、推荐黑马股”等方式忽悠投资者。
2.财经网站上，用“高手指导、大佬看盘、名家谈股”等标题，吸引投资者充值购买“金币、鲜花”等虚拟币，再通过“直播订阅、收费文章、付费问答”等方式引诱投资者购买垃圾信息。
3.微信、QQ、微博、论坛、股吧上，用“大数据诊股、推荐黑马、专家一对一指导、无收益不收费”等夸张宣传，造假炒股业绩记录，引诱投资者交钱成为会员客户。
4.假扮陌生美女加微信、QQ聊天套近乎，宣称背后有“老师、专家、股神”指导股票买卖，先免费推荐几只股票展示实力，再忽悠投资者交钱加入“内部VIP群、VIP直播室”。
5.在微信群、QQ群、网络直播室中，“老师、专家、股神”实时喊单号召大家一起买卖股票，宣称有“私募基金、资本大佬、实力庄家”保证赚钱；或用“高回报高收益”诱骗投资者参与现货（贵金属、艺术品、邮币卡等）、境外股票（美股、港股等）、国际期货（外汇、原油、黄金等）等虚假交易。
6. 不法分子推荐股票造成投资者亏损后，也并不是都联系不上，有些公司给投资者造成亏损还能联系上，面对投资者的投诉，却是蛊惑投资者参加更高级别的会员组，缴纳更多的“会员费”。
7. 不少不法分子为实施诈骗，用与合法证券公司、基金公司等市场专业机构近似的名称蒙骗投资者，或者直接假冒合法证券公司、基金公司的名义来实施诈骗。出于对专业机构的信任，投资者往往缴纳会员费，获得荐股，但却出现亏损，最终发现自己上当。
亏钱挽损难度大
听从网红、大V的建议，冲进股市后，出现亏损的投资者不在少数。小丁、李准就存在这种情况。
小丁自称，放弃了大蓝推荐的股票后，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微博。某微博账号客服告诉小丁，只要花3000元升级会员服务，就会每天推荐一只高收益个股，而且保证收益。购买会员后，他的收益却远不如预期。于是在客服推荐下，购买了高级会员，但收益仍然起色不大，甚至还在持续亏损。
“我4天亏了3万元，当交学费了。”李准说，他按照博主的指导一通操作下来，仅仅在前两天盈利，第三天就开始出现亏损。
与小丁、李准一样在“指导”下，首战失利的投资者不少。第一财经在某第三方投诉平台以“荐股”为关键词搜索，得到的投诉结果超过2000条，内容大多涉及荐股方向投资者允诺高额收益并模糊风险，诱导购入高额荐股课程，最终产生的亏损而引发纠纷。
而在裁判文书网中，也有投资者听从荐股大V建议投资失败，从而将平台告上法庭的判例。
该投资者自称：“他叫大家买入的十几个股票，全是创业板的次新，新股，连续下跌20%-30%后，还叫大家补仓，之后又继续下跌，大多股票下跌高达40%-50%。”
此后，大V虽表示愿意退费，但以微博平台和自己四六分成为由，让投资者们找微博平台要说法。微博客服起初回复称，该服务“一旦订阅概不退回”。投资者投诉至12315平台后，收到退款10498.9元，余款3499.7元拒不退还。由此，投资者将微博平台告上法庭，要求微博退回3499.7元。
微博方面答辩称，根据《微博VPlus粉丝订阅用户协议》，微博VPlus粉丝订阅服务费用一旦订阅成功不支持退款，己方不存在任何过错或违约行为。其次，假使真如原告所述，微博用户“从股置金”存在荐股行为，该行为也是发生在QQ群内并非微博平台，答辩人作为微博平台的经营者，无权约束并要求用户在其他平台的行为，博主“从股置金”在QQ群内的行为与答辩人无关、为其个人行为。
微博方面并称，本着平息争议的态度，退还了原告未消费金额10498.9元，剩余3499.7元因原告已享受3个月VPlus粉丝订阅服务而未予退费。在收到本案诉讼材料后，本着友好协商、平息争议的目的，答辩人已向原告指定账户退还原告诉请的3499.7元服务费用及部分诉讼费用25元。
法院判决显示，由于投资者的诉求在法院判决前已达成，故而诉讼请求被驳回。
第一财经梳理判例发现，投资者在购买非法荐股服务后遭受损失的，维权并不容易，诉求很难得到法律支持，平台权责界定也较为复杂，能否获赔有时候要看平台是否“息事宁人”。即便会员或软件费用可以退还，但投资损失仍难挽回。
“经济活动的复杂性，给调查取证其中的利益链条增加了难度，因此单纯的民事诉讼很多无法认定赔偿。”田勇说，抖音、百度等各类新型平台，应该禁止这类证券分析荐股活动。
李博天建议，投资者因机构非法荐股遭受经济损失，首先要注意留存荐股行为的全部痕迹，确定主体后，可以采取维权谈判、向监管部门投诉、民事起诉等方式维权。如果机构非法荐股范围广、涉及人数众多，则可能涉嫌刑事犯罪，投资者可以向当地的公安机关报案处理。
各方应合力查漏补缺
近年来，监管部门加大了对防范非法荐股的投资者教育宣传，并也加大了处罚力度。
广东证监局上述11月4日行政处罚显示，吴某平在未取得从事证券投资咨询业务核准的情况下，违法提供直接或间接有偿证券投资咨询服务，被广东证监局没收吴某平从事非法证券投资咨询违法所得255.17万元，并处以200万元罚款。
根据媒体报道，深圳证监局近日向辖区证券投资咨询机构发出通知，规范其自媒体运营管理，要求各机构要进一步加强自媒体运营管理，对于认证账号和员工开设的执业账号全部纳入统一管理，定期检查和清理离职人员开设账号和未使用的自媒体账号；对于发布内容和直播素材应事先进行合规审核，直播过程中合规应有效监控和干预，严禁直播荐股。
除了监管处罚、投资者教育，提供荐股渠道、媒介的平台、机构，也要在相关账号注册、传播过程中，承担资质、内容审核等责任。
李博天认为，荐股是否违法的关键，在于本身是否具备经营资质。根据《证券法》第120条规定，只有取得经营证券业务许可证的机构，才能进行证券投资咨询或有关的财务顾问业务。如果机构未经监管核准许可，擅自从事证券投资咨询服务业务，则可能面临最高500万元罚款。情节严重的，还可能构成刑事犯罪，涉嫌罪名包括非法经营罪、操纵证券、期货市场罪、诈骗罪、帮信罪、虚假广告罪等。
“流量平台作为管理者负有不可推卸的监管职责，有义务审核直播内容，建立健全监管机制。”李博天认为，若平台未采取合理的监管措施，接到举报后没有及时处理，导致博主的荐股视频持续散播，则平台可能承担连带责任。
田勇也提到，我国允许媒体平台登载荐股类发言，但一定要经过监管部门同意。非法提供平台的，应作为共谋犯罪承担同等责任。
目前，平台方也已加强财经类视频及直播的审核机制。
抖音安全中心相关负责人回复第一财经称，平台严厉打击各类非法证券活动，对发现的违规内容和账号，平台将采取包括封禁直播权限、内容下架、资料重置、账号禁言在内的手段进行处置。如用户在平台发现违规内容，可通过“举报”功能向平台反馈，平台将及时处置。根据抖音近期披露，最新一个月抖音累计治理股市相关违规账号3600余个、违规内容15000余条。
抖音方面建议，用户对荐股行为保持警惕，尤其是遇到需要付费的投资咨询和代客理财等情况，更要谨慎对待。
微信视频创作安全中心相关负责人向第一财经介绍，视频号直播对金融科普类直播有严格准入资质要求，针对证券、基金、保险、期货等金融细分领域，要求主播提供国家认可的相关职业许可证资料做资格核验，不满足条件的主播将会根据违规程度处置封号、限流等处罚。在满足相关许可认证资质的前提下，仅允许开展对应细分领域内的科普内容直播，不允许做任何股票推荐、分析、理财产品推荐等监管明文禁止的行为。
11月8日，微信视频创作安全中心发布10月份违规账号及内容处理公示：2024年10月，累计处罚4874个违规账号，包括多个违规推荐股票的账号。
业内人士还建议，证券市场金融、投顾机构，在自媒体平台开展直播、发布内容时，不仅需要规范直播内容，也要积极进行投资者教育、风险提示。投教不仅应停留在舆情事件发生时临时提醒，更应该久久为功，贯穿在长期服务的各个环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