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林敏,因为找工作参加了一场酒局,却被一个荤段子吓得落下了病根,从此再也不敢过生日。
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听我从头道来。
林敏失落地走出卫生院,来到大街上,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:“林敏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林敏回头一看,原来是娘家舅舅陈堂,便把这阵子找工作不顺利的事情告诉了他。
陈堂拍拍林敏肩头,哈哈一乐道:“你若要想去城里大医院上班,我确实帮不上忙,不过进这镇卫生院,还不是小菜一碟。”
“舅舅,你真有办法?”林敏知道舅舅是个包工头,带着手下十几个工人,建房子、修马路、搞装修等,在本镇虽也小有名气,但跟医院不挂钩,所以怀疑地问道。
“你放心,我在镇政府有关系,官官相通,只要找对了门路,这事准成。”陈堂让林敏回家等消息,说马上就去活动活动。
“舅舅,你真厉害,居然能请得动镇长。”林敏说着恭维话。
陈堂语重心长道:“林敏,如今这世道,要想在社会上混口饭吃,不认识几个人怎么行?不瞒你说,这两年我靠着巴结上镇长,才连续做了镇上的几个大工程,所以得经常请他吃吃喝喝。我今晚还请了金姐,你要和她搞好关系,若能得到她指点,学到她一半本事,日后在医院升官发财不在话下。”
六点钟,作陪的客人陆续到了。陈堂给林敏介绍说一个是镇上开药店的张老板,一个是镇上经营建筑器材的李总。
又等了十几分钟,刘院长和丁镇长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雅间。陈堂连忙拿出中华烟给大家点上,吩咐服务员赶紧上菜,又拿出自己带来的茅台酒,把酒杯一一斟满。
林敏看到雅间里就自己一个女性,顿时浑身好不自在,不停向门口看,希望传说中的金姐快点来。好在张老板和李总都围着丁镇长和刘院长一个劲献殷勤,没人注意到她。
很快,菜上齐了。
陈堂举起酒杯,提议道:“对酒当喝,人生几何?今晚难得大家有空,不醉不归。来,我们先敬父母官一杯。”
林敏赶紧随着大家一起站起来敬丁镇长,平时很少喝酒的她,生怕喝醉出丑,只得象征性的湿了一下嘴唇。
“第二杯敬我们的健康守护神刘院长,干!”
“第三杯由林敏代我敬大家。介绍一下,林敏是我的外甥女,刚刚卫校毕业,今后还请丁镇长,刘院长多多提携。”
林敏见舅舅使眼色,让自己按着官职大小逐一敬酒,顿时紧张得双腿发软,差点连酒杯都端不稳,好不容易走到丁镇长身边,却不知道怎样开口,结结巴巴道:“丁,丁镇长,我祝你……”
就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,雅间门突然打开了,随即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伴随着一阵香风飘了进来:“呀,天上掉下个林妹妹,今晚我可有眼福了。”
林敏回头一看,眼前顿时一亮,只见进来的女子虽然已是半老徐娘,但肤白貌美,身材丰满,在低胸V领的淡紫色套裙衬托下,愈发显得“胸”涌澎湃。而最吸引林敏的是她的樱桃小嘴,伶牙俐齿,随便一颦一笑,便是万种风情。
金姐一到,玩笑话一开,雅间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,大家一改刚才的装腔作势,个个都是喜笑颜开。
有了金姐壮胆,林敏总算把酒敬完了,这才如释重负地坐下。
金姐坐在林敏旁边,悄悄拽拽她的手,把一张刚擦嘴的纸巾示意她看。林敏这才发现纸巾湿湿的,顿时恍然大悟:原来金姐悄悄把酒吐在纸巾上。难怪她可以千杯不醉。
一番觥筹交错后,人人红光满面,特别是金姐,脸泛桃花,媚眼如丝,不断地与丁镇长和刘院长斗酒调情,荤段子一个接一个,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林敏喝了半杯酒后,已是醉眼朦胧,借着酒意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眼前在座各人:丁镇长衣冠楚楚,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,当官的就是有派头;刘院长身形挺拔,剑眉星目,日后有这样帅气的领导还真不错;张老板圆脸光头,笑嘻嘻像个笑罗汉;李总腰粗肚大,一看就知道是个酒桶。这些人平日里无不是你争我斗,彼此算计,此刻却是一团和气,亲如兄弟。看来舅舅说得没错,要想官路财路通,一切尽在酒杯中:酒杯一端,政策放宽;酒杯一举,鹏程万里;酒杯一响,黄金万两。
就在林敏胡思乱想的时候,刘院长忽然走过来,举起酒杯与金姐碰杯道:“金姐,周末是我生日,你来不来?”
“刘院长,观音菩萨一年才生三回,你比菩萨还厉害,一年要生十二回。”金姐亲热地搂着林敏的肩头,调侃道。
“哈哈,‘生’不重要,关键是‘日’最重要。对吧,金姐姐,男人不坏女人不爱。”
一旁插科打诨的李总话音刚落,全场人立时笑得打滚。
林敏一愣之后,瞬间反应过来,羞得恨不得钻桌子下面去。
金姐眼看林敏燥得快哭出来的模样,连忙转移话题道:“刘院长,实话给你说,林妹妹是我的好姐妹,工作的事就拜托你费心了。只要你把这事办妥,丁镇长作证,一年生十二次我也来,包你生,日,快乐!”
刘院长把手一挥:“没问题,明天就来上班。”
一场酒局后,林敏就这样顺利地进了镇卫生院工作。
陈堂回答道:“他为啥只邀请金姐,你还不明白吗?再说,你敢去参加这样的生日聚会吗?”
林敏瞬间懵了:跟这些老江湖比,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。
几天后,医院里有个男医生过生日,下班后请相好的同事去KTV唱歌,也邀请了林敏。
歌唱完后,男医生吹灭蜡烛,许愿道:希望天天快乐,日日快乐。
林敏总觉得男医生似笑非笑地紧盯着自己,想起那天酒局上这句话蕴含着的另一层信息,顿觉脸上滚烫,赶紧找个借口提前离开了。
林敏实话实说:“舅舅,对不起,我不想去,我没有金姐漂亮,也不会喝酒。”
“你傻呀,年轻就是本钱,不喝酒可以学嘛。”陈堂劝道。
林敏虽然坚持了自己的选择,不愿意牺牲色相去谋求权势,但这次酒局却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,只要一听到生日快乐歌,就会条件反射地落荒而逃,并且再也不愿意庆祝生日。